㈠ 北島最經典的詩
北島精典的詩有:
1.《波蘭來客》
那時我們有夢,
關於文學,
關於愛情,
關於穿越世界的旅版行。
如今我們權深夜飲酒,
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2.《白日夢》
你沒有如期歸來,而這正是離別的意義。
3.《回答》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4.《一切》
一切都是命運,
一切都是煙雲,
一切都是沒有結局的開始,
一切都是稍縱即逝的追尋。
5.《零度以上的風景》
是筆在絕望中開花 ,
是花反抗著必然的旅程 。
是愛的光線醒來 ,
照亮零度以上的風景。
拓展資料:
北島
(中國當代詩人、香港中文大學教授)
北島(1949年8月2日—),原名趙振開,「北島」是詩人芒克給他取的筆名,也是他影響最為廣泛的筆名。浙江湖州人,出生於北京。中國當代詩人、作家,為朦朧詩代表人物之一,是民間詩歌刊物《今天》的創辦者。
北島現任香港中文大學講座教授,定居香港。著有詩集《陌生的海灘》《北島詩選》《在天涯》《午夜歌手》,散文集《藍房子》《午夜之門》《時間的玫瑰》《青燈》和小說《波動》,代表詩作有《回答》《一切》等,作品被譯成20餘種文字。
㈡ 求推薦北島十首代表詩。
NO.1
假如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我怎麼能說
道路就從腳下延伸
滑進瞳孔里的一串串眼淚
難道你以為滾出來的就真是星辰
我不能再欺騙你
讓心像一片顫抖的楓葉
寫滿那些關於春天的謊言
我不能再安慰你
因為除了天空和土地
為生存作證明的只有時間
NO.2
把手伸給我
讓我那肩頭擋住的世界
不再打擾你
假如愛不是遺忘的話
苦難也不是記憶
記住我的話吧
一切都不會過去
即使只有最後一棵白楊樹
象沒有銘刻的墓碑
在路的盡頭聳立
落葉也會說話
在翻滾中褪色、變白
慢慢地凍結起來
托起我們深深的足跡
當然,誰也不知道明天
明天從另一個早晨開始
那時我們將沉沉睡去
NO.3
樹林和我
緊緊圍住了小湖
手伸進水裡
攪亂雨燕深沉的睡眠
風孤零零的
海很遙遠
我走到街上
喧囂被擋在紅燈後面
影子扇形般打開
腳印歪歪斜斜
安全島孤零零的
海很遙遠
一扇藍色的窗戶亮了
樓下,幾個男孩
撥動著吉他吟唱
煙頭忽明忽暗
野貓孤零零的
海很遙遠
沙灘上,你睡著了
風停在你的嘴邊
波浪悄悄涌來
匯成柔和的曲線
夢孤零零的
海很遙遠
NO.4
一切都是命運
一切都是煙雲
一切都是沒有結局的開始
一切都是稍縱即逝的追尋
一切歡樂都沒有微笑
一切苦難都沒有淚痕
一切語言都是重復
一切交往都是初逢
一切愛情都在心裡
一切往事都在夢中
一切希望都帶著注釋
一切信仰都帶著呻吟
一切爆發都有片刻的寧靜
一切死亡都有冗長的回聲NO.5
在我透明的憂傷中
充滿著你,彷彿綠色的夜霧
纏繞著一顆孤零零的小樹
而你把霧撕碎,一片一片
在冰冷的手指間輕輕吸吮著
如同吸吮結成薄衣的牛乳
於是你吹出一顆金色的月亮
冉冉升起,照亮了道路
NO.6
古老的陶罐上
早有關於我們的傳說
可你還不停地問
這是否值得
當然,火會在風中熄滅
山峰也會在黎明倒塌
融進殯葬夜色的河
愛的苦果
將在成熟時墜落
此時此地
只要有落日為我們加冕
隨之而來的一切
又算得了什麼
--那漫長的夜
輾轉而沉默的時刻
NO.7
切都在飛快地旋轉,
只有你靜靜地微笑。
從微笑的紅玫瑰上,
我採下了冬天的歌謠。
藍幽幽的雪花呀,
他們在喳喳地訴說什麼?
回答我,
星星永遠是星星嗎?
NO.8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看吧,在那鍍金的天空中,
飄滿了死者彎曲的倒影。
冰川紀過去了,
為什麼到處都是冰凌?
好望角發現了,
為什麼死海里千帆相競?
我來到這個世界上,
只帶著紙、繩索和身影,
為了在審判之前,
宣讀那些被判決的聲音。
告訴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縱使你腳下有一千名挑戰者,
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藍的,
我不相信雷的回聲,
我不相信夢是假的,
我不相信死無報應。
如果海洋註定要決堤,
就讓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
如果陸地註定要上升,
就讓人類重新選擇生存的峰頂。
新的轉機和閃閃星斗,
正在綴滿沒有遮攔的天空。
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
那是未來人們凝視的眼睛。 NO.9
世界小得象一條街的布景
我們相遇了,你點點頭
省略了所有的往事
省略了問候
也許歡樂只是一個過程
一切都已經結束
可你為什麼還帶著那塊紅頭巾
看看吧,楓葉裝飾的天空
多麼晴朗,陽光
已移向最後一扇玻璃窗
巨大的屋頂後面
那七顆星星升起來
不再象一串成熟的葡萄
這是又一個秋天
當然,路燈就要亮了
我多想看看你的微笑
寬恕而冷漠
還有那平靜的目光
路燈就要亮了
NO.10
琴聲飄忽不定,
捧在手中的雪花微微震顫。
當陣陣迷霧退去,
顯出旋律般起伏的山巒。
我收集過四季的遺產
山谷里,沒有人煙。
採摘下的野花繼續生長,
開放,那是死亡的時間。
沿著原始森林的小路,
綠色的陽光在縫隙里流竄。
一隻紅褐色的蒼鷹,
用鳥語翻譯這山中恐怖的謠傳。
我猛地喊了一聲:
「你好,百---花---山---「
「你好,孩---子---「
迴音來自遙遠的瀑澗
那是風中之風,
使萬物應和,騷動不安。
我喃喃低語,
手中的雪花飄進深淵。
㈢ 求北島詩歌《一切》全文
《一切》全文:
一切都是命運,一切都是煙雲
一切都是沒有結局的開始,一切都是稍縱即逝的追尋
一切歡樂都沒有微笑,一切苦難都沒有淚痕
一切語言都是重復,一切交往都是初逢
一切愛情都在心裡,一切往事都在夢中
一切希望都帶著注釋,一切信仰都帶著呻吟
一切爆發都有片刻的寧靜,一切死亡都有冗長的回聲
(3)北島詩夜景擴展閱讀:
譯文:
生活不是一場悲劇,也不是一場完完全全的喜劇。歡樂與痛苦本來就相依相存,並在一定條件下相互轉化。歡樂了,可以微笑,可一不小心就會由微笑變成狂笑,飽受「糖衣炮彈」的襲擊;痛苦著,不要用淚水浸泡你發炎的傷口,淚水中的鹽分只會讓你剛愈的傷口再次裂開!
北島既享受了喜劇的唯美,也歷經了悲劇的凄美。 北島一顆不知疲憊的心在四處游盪。他遭遇了人情的冷漠,言語的襲擊,甚至流言蜚語的無情謾罵;當挫折、苦難、失望……層層包圍打擊一齊瘋狂襲來時,他同所有正常人一樣也會疲憊,也會徘徊。
這時,語言是重復的,信仰是受傷的,甚至,一直賴以生存的勇氣與希望,都將變成鏡中花,水中月,重復著開始與結束,卻盡顯蒼白無力! 人,只有經歷了人生的大風大浪大起大落之後,才有資格談論生活,談論生活的一切。北島是具備這種資格的。
他把自己所有感官最大限度地接觸生活的脈搏,用他一雙挑剔的眼光審視人與人之間的道德倫理,以及人與人相互碰撞產生的火花。同時不自覺地思考愛情、自由、歡樂、苦難、希望以及死亡等人們共性的因子。既然這樣,就免不了受傷。
㈣ 求北島的詩
出版的詩集有:
《陌生的海灘》(1978年)、
《北島詩選》(1986年)、
《在天涯》(1993年)、
《午夜歌手》(1995年)、
《零度以上的風景線》(1996年)、
《開鎖》(1999年),
其他作品有:
《波動》及英譯本(1984年)、
《歸來的陌生人》(1987年)、
《藍房子》(1999年),
散文《失敗之書》(2004年)。
北島的作品已被譯成二十多種文字出版。代表作包括《回答》,其中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已經成為中國新詩名句。在美國,其作品由 Zephyr Press 出版。曾多次獲諾貝爾文學獎提名,是當今影響最大,也最受國際承認的中國詩人。
㈤ 求北島幾首精典的詩,謝謝!
北島精典來的詩有:
1.《波蘭來客自》
那時我們有夢,
關於文學,
關於愛情,
關於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們深夜飲酒,
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2.《白日夢》
你沒有如期歸來,而這正是離別的意義。
3.《回答》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4.《一切》
一切都是命運,
一切都是煙雲,
一切都是沒有結局的開始,
一切都是稍縱即逝的追尋。
5.《零度以上的風景》
是筆在絕望中開花 ,
是花反抗著必然的旅程 。
是愛的光線醒來 ,
照亮零度以上的風景。
拓展資料:
北島
(中國當代詩人、香港中文大學教授)
北島(1949年8月2日—),原名趙振開,「北島」是詩人芒克給他取的筆名,也是他影響最為廣泛的筆名。浙江湖州人,出生於北京。中國當代詩人、作家,為朦朧詩代表人物之一,是民間詩歌刊物《今天》的創辦者。
北島現任香港中文大學講座教授,定居香港。著有詩集《陌生的海灘》《北島詩選》《在天涯》《午夜歌手》,散文集《藍房子》《午夜之門》《時間的玫瑰》《青燈》和小說《波動》,代表詩作有《回答》《一切》等,作品被譯成20餘種文字。
㈥ 9277北島詩原版
9277找我
㈦ 重影的北島短詩
《重影》
北島
誰在月下敲門
看石頭開花
琴師在迴廊游盪
令人怦然心動
不知朝夕
流水和金魚
撥動時光方向
向日葵受傷
指點路徑
盲人們站在
不可理解之光上
抓住憤怒
刺客與月光
一起走向他鄉
㈧ 北島的詩
北島詩選
走吧
走吧,
落葉吹進深谷,
歌聲卻沒有歸宿。
走吧,
冰上的月光,
已從河面上溢出。
走吧,
眼睛望著同一片天空,
心敲擊著暮色的鼓。
走吧,
我們沒有失去記憶,
我們去尋找生命的湖。
走吧,
路呵路,
飄滿了紅罌粟。
無題
把手伸給我
讓我那肩頭擋住的世界
不再打擾你
假如愛不是遺忘的話
苦難也不是記憶
記住我的話吧
一切都不會過去
即使只有最後一棵白楊樹
象沒有銘刻的墓碑
在路的盡頭聳立
落葉也會說話
在翻滾中褪色、變白
慢慢地凍結起來
托起我們深深的足跡
當然,誰也不知道明天
明天從另一個早晨開始
那時我們將沉沉睡去
紅帆船
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路,怎麼從腳下延伸
滑進瞳孔的一盞盞路燈
滾出來,並不是星星
我不想安慰你
在顫抖的楓葉上
寫滿關於春天的謊言
來自熱帶的太陽鳥
並沒有落在我們的樹上
而背後的森林之火
不過是塵土飛揚的黃昏
如果大地早已冰封
就讓我們面對著暖流
走向海
如果礁石是我們未來的形象
就讓我們面對著海
走向落日
不,渴望燃燒
就是渴望化為灰燼
而我們只求靜靜地航行
你有飄散的長發
我有手臂,筆直地舉起
迷途
沿著鴿子的哨音
我尋找著你
高高的森林擋住了天空
小路上
一顆迷途的蒲公英
把我引向藍灰色的湖泊
在微微搖晃的倒影中
我找到了你
那深不可測的眼睛
和弦
樹林和我
緊緊圍住了小湖
手伸進水裡
攪亂雨燕深沉的睡眠
風孤零零的
海很遙遠
我走到街上
喧囂被擋在紅燈後面
影子扇形般打開
腳印歪歪斜斜
安全島孤零零的
海很遙遠
一扇藍色的窗戶亮了
樓下,幾個男孩
撥動著吉他吟唱
煙頭忽明忽暗
野貓孤零零的
海很遙遠
沙灘上,你睡著了
風停在你的嘴邊
波浪悄悄涌來
匯成柔和的曲線
夢孤零零的
海很遙遠
界限
我要到對岸去
河水塗改著天空的顏色
也塗改著我
我在流動
我的影子站在岸邊
象一棵被雷電燒焦的樹
我要到對岸去
對岸的樹叢中
掠過一隻孤獨的野鴿
向我飛來
楓樹和七顆星星
世界小得象一條街的布景
我們相遇了,你點點頭
省略了所有的往事
省略了問候
也許歡樂只是一個過程
一切都已經結束
可你為什麼還帶著那塊紅頭巾
看看吧,楓葉裝飾的天空
多麼晴朗,陽光
已移向最後一扇玻璃窗
巨大的屋頂後面
那七顆星星升起來
不再象一串成熟的葡萄
這是又一個秋天
當然,路燈就要亮了
我多想看看你的微笑
寬恕而冷漠
還有那平靜的目光
路燈就要亮了
太陽城札記
藝術
億萬個輝煌的太陽
呈現在打碎的鏡子上
命運
孩子隨意敲打著欄桿
欄桿隨意敲打著夜晚
祖國
她被鑄在青銅的盾牌上
靠著博物館黑色的板牆
和平
在帝王死去的地方
那支老槍抽枝 發芽
成了殘廢者的拐杖
愛情
恬靜。雁群飛過
荒蕪的處女地
老樹倒下了,嘎然一聲
空中飄落著咸澀的雨
自由
飄
撕碎的紙屑
生活
網
古寺
消失的鍾聲
結成蛛網,在裂縫的柱子里
擴散成一圈圈年輪
沒有記憶,石頭
空濛的山谷里傳播回聲的
石頭,沒有記憶
當小路繞開這里的時候
龍和怪鳥也飛走了
從房檐上帶走喑啞的鈴鐺
荒草一年一度
生長,那麼漠然
不在乎它們屈從的主人
是僧侶的布鞋,還是風
石碑殘缺,上面的文字已經磨損
彷彿只有在一場大火之中
才能辨認,也許
會隨著一道生者的目光
烏龜在泥土中復活
馱著沉重的秘密,爬出門檻
島
1
你在霧海中航行
沒有帆
你在月夜下漂泊
沒有錨
路從這里消失
夜從這里消失
2
沒有標志
沒有清晰的界限
只有浪花祝禱的峭崖
留下歲月那沉悶的痕跡
和一點點威嚴的紀念
孩子們走向沙灘
月光下,遠處的鯨魚
正升起高高的噴泉
3
鷗群醒了
翅膀接連著翅膀
叫聲那麼凄厲
震顫著每片合歡樹葉
和孩子們的心
在這小小的世界裡
難道喚醒的只是痛苦
4
地平線傾斜了
搖晃著,翻轉過來
一隻海鷗墜落而下
熱血燙卷了碩大的蒲葉
那無所不在的夜色
遮掩了槍聲
--這是禁地
這是自由的結局
沙地上插著一支羽毛的筆
帶著微濕的氣息
它屬於顫抖的船舷和季節風
屬於岸,屬於雨的斜線
昨天或明天的太陽
如今卻在這里
寫下死亡所公證的秘密
5
每個浪頭上
浮著一根閃光的羽毛
孩子們堆起小小的沙丘
海水圍攏過來
象花園,冷清地搖動
月光的輓聯鋪向天邊
6
阿,棕櫚
是你的沉默
舉起叛逆的劍
又一次
風托起頭發
象托起旗幟迎風招展
最後的疆界
永遠在孩子們的心裡
7
夜,迎風而立
為浩劫
為潛伏的兇手
鋪下柔軟的地毯
擺好一排排貝殼的杯盞
8
有了無罪的天空就夠了
有了天空就夠了
聽吧,琴
在召喚失去的聲音
雨夜
當水窪里破碎的夜晚
搖著一片新葉
象搖著自己的孩子睡去
當燈光串起雨滴
綴飾在你肩頭
閃著光,又滾落在地
你說,不
口氣如此堅決
可微笑卻泄露了內心的秘密
低低的烏雲用潮濕的手掌
揉著你的頭發
揉進花的芳香和我滾燙的呼吸
路燈拉長的身影
連接著每個路口,連接著每個夢
用網捕捉著我們的歡樂之謎
以往的辛酸凝成淚水
沾濕了你的手絹
被遺忘在一個黑漆漆的門洞里
即使明天早上
槍口和血淋淋的太陽
讓我交出青春、自由和筆
我也決不會交出這個夜晚
我決不會交出你
讓牆壁堵住我的嘴唇吧
讓鐵條分割我的天空吧
只要心在跳動,就有血的潮汐
而你的微笑將印在紅色的月亮上
每夜升起在我的小窗前
喚醒記憶
明天,不
這不是告別
因為我們並沒有相見
盡管影子和影子
曾在路上疊在一起
象一個孤零零的逃犯
明天,不
明天不在夜的那邊
誰期待,誰就是罪人
而夜裡發生的故事
就讓它在夜裡結束吧
彗星
回來,或永遠走開
別這樣站在門口
如同一尊石像
用不期待回答的目光
討論我們之間的一切
其實難以想像的
並不是黑暗,而是早晨
燈光將怎樣延續下去
或許有彗星出現
拖曳著廢墟中的瓦礫
和失敗者的名字
讓它們閃光、燃燒、化為灰燼
回來,我們重建家園
或永遠走開,象彗星那樣
燦爛而冷若冰霜
擯棄黑暗,又沉溺於黑暗之中
穿過連接兩個夜晚的白色走廊
在回聲四起的山谷里
你獨自歌唱
履歷
我曾正步走過廣場
剃光腦袋
為了更好地尋找太陽
卻在瘋狂的季節里
轉了向,隔著柵欄
會見那些表情冷漠的山羊
直到從鹽鹼地似的
白紙上看到理想
我弓起了脊背
自以為找到了表達真理的
唯一方式,如同
烘烤著的魚夢見海洋
萬歲!我只他媽喊了一聲
鬍子就長出來了
糾纏著,象無數個世紀
我不得不和歷史作戰
並用刀子與偶像們
結成親眷,到不是為了應付
那從蠅眼中分裂的世界
在爭吵不休的書堆里
我們安然平分了
倒賣每一顆星星的小錢
一夜之間,我賭輸了
腰帶,又赤條條地回到世上
點著無聲的煙卷
是給這午夜致命的一槍
當天地翻轉過來
我被倒掛在
一棵墩布似的老樹上
眺望
八月的夢游者
海底的石鍾敲響
敲響,掀起了波浪
敲響的是八月
八月的正午沒有太陽
漲滿乳汁的三角帆
高聳在漂浮的屍體上
高聳的是八月
八月的蘋果滾下山岡
熄滅已久的燈塔
被水手們的目光照亮
照亮的是八月
八月的集市又臨霜降
海底的石鍾敲響
敲響,掀起了波浪
八月的夢游者
看見過夜裡的太陽
在黎明的銅鏡中
在黎明的銅鏡中
呈現的是黎明
獵鷹聚攏唯一的焦點
台風中心是寧靜的
歌手如雲的岸
只有凍成白玉的醫院
低吟
在黎明的銅鏡中
呈現的是黎明
水手從絕望的耐心裡
體驗到石頭的幸福
天空的幸福
珍藏著一顆小小沙礫的
蚌殼的幸福
在黎明的銅鏡中
呈現的是黎明
屋頂上的帆沒有升起
木紋展開了大海的形態
我們隔著桌子相望
而最終要失去
我們之間這唯一的黎明
觸電
我曾和一個無形的人
握手,一聲慘叫
我的手被燙傷
留下了烙印
當我和那些有形的人
握手,一聲慘叫
它們的手被燙傷
留下了烙印
我不敢再和別人握手
總把手藏在背後
可當我祈禱
上蒼,雙手合十
一聲慘叫
在我的內心深處
留下了烙印
詩藝
我所從屬的那所巨大的房舍
只剩下桌子,周圍
是無邊的沼澤地
明月從不同角度照亮我
骨骼鬆脆的夢依然立在
遠方,如尚未拆除的腳手架
還有白紙上泥濘的足印
那隻喂養多年的狐狸
揮舞著火紅的尾巴
贊美我,傷害我
當然,還有你,坐在我的對面
炫耀於你掌中的晴天的閃電
變成乾柴,又化為灰燼
自昨天起
我無法深入那首樂曲
只能俯下身,盤旋在黑色的唱片上
盤旋在蒼茫時刻
在被閃電固定的背景中
昨天在每一朵花中散發幽香
昨天打開一把把摺椅
讓每個人就座
那些病人等得太久了
他們眼中那冬日的海岸
漫長而又漫長
我只能深入冬日的海岸
或相反,深入腹地
掠飛滿樹的紅葉
深入學校幽暗的走廊
面對各種飛禽標本
這一步
塔影在草坪移動,指向你
或我,在不同的時刻
我們僅相隔一步
分手或重逢
這是個反復出現的
主題,恨僅相隔一步
天空搖盪,在恐懼的地基上
樓房把窗戶開向四方
我們生活在其中
或其外,死亡僅相隔一步
孩子學會了和牆說話
這城市的歷史被老人封存在
心裡,衰老僅相隔一步
可疑之處
歷史的浮光掠影
女人捉摸不定的笑容
是我們的財富
可疑的是大理石
細密的花紋
信號燈用三種顏色
代表季節的秩序
看守鳥籠的人
也看守自己的年齡
可疑的是小旅館
紅鐵皮的屋頂
從長滿青苔的舌頭上
淌落語言的水銀
沿立體交叉橋
向著四面八方奔騰
可疑的是樓房裡
沉寂的鋼琴
瘋人院里的小樹
一次次被捆綁
櫥窗里的時裝模特
用玻璃眼睛打量行人
可疑的是門下
赤裸的雙腳
可疑的是我們的愛情
輓歌
寡婦用細碎的淚水供奉著
偶像,等待哺乳的
是那群剛出生的餓狼
它們從生死線上一個個逃離
山峰聳動著,也傳遞了我的嚎叫
我們一起圍困農場
你來自炊煙繚繞的農場
野菊花環迎風飄散
走向我,挺起小小而結實的乳房
我們相逢在麥地
小麥在花崗岩上瘋狂地生長
你就是那寡婦,失去的
是我,是一生美好的願望
我們躺在一起,汗水涔涔
床漂流在早晨的河上
期待
沒有長長的石階通向
那最孤獨的去處
沒有不同時代的人
在同一打鞭子上行走
沒有已被馴化的鹿
穿過夢的曠野
沒有期待
只有一顆石化的種子
群山起伏的謊言
也不否認它的存在
而代表人類智慧
和兇猛的所有牙齒
都在耐心期待著
期待著花朵閃爍之後
那唯一的果實
它們等待了幾千年
慾望的廣場鋪開了
無字的歷史
一個盲人摸索著走來
我的手在白紙上移動
我是那盲人
寓言
他活在他的寓言里
他不再是寓言的主人
這寓言已被轉賣到
另一隻肥胖的手中
他活在肥胖的手中
金絲雀是他的靈魂
他的喉嚨在首飾店裡
周圍是玻璃的牢籠
他活在玻璃的牢籠中
在帽子與皮鞋之間
那四個季節的口袋
裝滿了十二張面孔
他活在十二張面孔中
他背叛的那條河流
卻緊緊地追隨著他
使人想起狗的眼睛
他活在狗的眼睛中
看到全世界的餓
和一個人的富足
他是他的寓言的主人
另一種傳說
死去的英雄被人遺忘
他們寂寞,他們
在人海里穿行
他們的憤怒只能點燃
一支男人手中的煙
藉助梯子
他們再也不能預言什麼
風向標各行其是
當他們蜷縮在
各自空心的雕像的腳下
才知道絕望的容量
他們時常在夜間出沒
突然被孤燈照亮
卻難以辨認
如同緊貼在毛玻璃上的
臉
最終,他們溜進窄門
沾滿灰塵
掌管那孤獨的鑰匙
無題
永遠如此
火,是冬天的中心
當樹林燃燒
只有那不肯圍攏的石頭
狂吠不已
掛在鹿角上的鍾停了
生活是一次機會
僅僅一次
誰校對時間
誰就會突然老去
誘惑
那是一種誘惑
亘古不變
使多少水手喪生
石堤在阻擋
傾斜的陸地滑向海底
海豚越過了星群
又落下,白色沙灘
消失在溶溶的月光中
海水漫過石堤
漫過空盪盪的廣場
水母擱淺在每根燈柱上
海水爬上石階
砰然涌進了門窗
追逐著夢見海的人
空白
貧困是一片空白
自由是一片空白
大理石雕像的眼睛裡
勝利是一片空白
黑鳥從地平線涌來
顯露了明天的點點壽斑
失望是一片空白
在朋友的杯底
背叛是一片空白
情人的照片上
厭惡是一片空白
那等待已久的信中
時間是一片空白
一群不祥的蒼蠅落滿
醫院的天花板
歷史是一片空白
是待續的家譜
故去的,才會得到確認
無題
對於世界
我永遠是個陌生人
我不懂它的語言
他不懂我的沉默
我們交換的
只是一點輕蔑
如同相逢在鏡子中
對於自己
我永遠是個陌生人
我畏懼黑暗
卻用身體擋住了
那唯一的燈
我的影子是我的情人
心是仇敵
別問我們的年齡
我們在無知的森林中
和草地的飛毯上接近過天空
當我們占據了某套公寓
如同占據了真理
誤入城市之網的汽車
爬上水泥的絕壁
在電線捆縛的房子之間
夜攜帶著陌生的來信
樓梯鬆弛了
陷阱捕獲的石獅
是我們共同的主人
別問我們的年齡
我們沉睡得象冷藏庫里的魚
假牙置於杯中
影子脫離了我們
被重新裁剪
從袖口長出的枯枝
綻開了一朵朵
血紅的嘴唇
守靈之夜
小村莊和全村的瘦驢
被幾棵枯樹拴住
瘟疫之路縱橫
奔向他鄉
百年的塵埃遮蔽天空
守靈的僧人只面對
不曾發生的事情
飄移的雪堆
圍攏惡狗的眼中之火
窗紙分散了月光的重量
門被悄悄地推開
百年的夜多麼輕盈
守靈的僧人只面對
不曾發生的事情
掛鎖叮當作響
木箱攢下黑色的時辰
老貓昏睡不醒
避邪的面具在牆上
百年的夢點亮油燈
守靈的僧人只面對
不曾發生的事情
蹲在村頭的土地廟
青煙繚繞
碑文給石頭以生命
以無痛的呻吟
百年的記憶布下蟻群
守靈的僧人只面對
不曾發生的事情
孤兒
我們是兩個孤兒
組成了家庭
會留下另一個孤兒
在那長長的
影子蒼白的孤兒的行列中
所有喧囂的花
都會結果
這個世界不得安寧
大地的羽翼紛紛脫落
孤兒們飛向天空
菩薩
流動著的衣褶
是你微微的氣息
你揮舞千臂的手掌上
睜開一隻隻眼睛
撫摸那帶電的沉寂
使萬物重疊交錯
如夢
忍受百年的飢渴
嵌在你額頭的珍珠
代表大海無敵的威力
使一顆沙礫透明
如水
你沒有性別
半裸的乳房隆起
僅僅是做母親的慾望
哺育塵世的痛苦
使它們成長
單人房間
他出生時傢具又高又大又庄嚴
如今很矮小很破舊
沒有門窗,燈泡是唯一的光源
他滿足於室內溫度
卻大聲詛咒那看不見的壞天氣
一個個仇恨的酒瓶排在牆角
瓶塞打開,不知和誰對飲
他拚命地往牆上釘釘子
讓想像的瘸馬跨越這些障礙
一隻追趕臭蟲的拖鞋踐踏
天花板,留下理想帶花紋的印跡
他渴望看到血
自己的血,霞光般飛濺
語言
許多種語言
在這世界飛行
碰撞,產生了火星
有時是仇恨
有時是愛情
理性的大廈
正無聲地陷落
竹篾般單薄的思想
編成的籃子
盛滿盲目的毒蘑
那些岩畫上的走獸
踏著花朵馳去
一棵蒲公英秘密地
生長在某個角落
風帶走了它的種子
許多種語言
在這世界飛行
語言的產生
並不能增加或減輕
人類沉默的痛苦
十年之間
在被遺忘的土地上
歲月,和馬軛上的鈴鐺糾纏
徹夜作響,路也在搖晃
重負下的喘息改編成歌曲
被人們到處傳唱
女人的項鏈在咒語聲中
應驗似的升入空中
熒光表盤淫盪地隨意敲響
時間誠實得象一道生鐵柵欄
除了被枯枝修剪過的風
誰也不能穿越或來往
僅僅在書上開放過的花朵
永遠被幽禁,成了真理的情婦
而昨天那盞被打碎了的燈
在盲人的心中卻如此輝煌
在突然睜開的眼睛裡
留下兇手最後的肖像
夜:主題與變奏
在這里,道路匯合
一條條平行的光束
是冗長而猝然中斷的對話
彌漫著司機辛辣的煙味
粗野而含混的叫罵
柵欄代替了排隊的人們
從門板的縫隙中流散的燈光
和煙頭一起被拋在路旁
任憑腳踐踏
廣告牌依著老人遺忘的手杖
似乎想走動起來
石頭的睡蓮凋謝了
噴水池裡,樓房正緩緩地倒塌
上升的月亮突然敲響
鍾聲一下一下
喚醒了宮牆里老的時間
日晷在旋轉,校對誤差
等候盛大的早朝儀式
錦衣飄帶在風中簌簌站起
拂去石階上的塵埃
流浪漢的影子從牆上滑過
紅紅綠綠的霓虹燈為他生輝
也使他徹夜不眠
一隻迷路的貓竄上長椅
眺望輕柔似煙的波光
而水銀燈不客氣地撩開窗簾
擾亂了夢,讓孤獨者醒來
在一扇小門後面
有隻手輕輕地撥動插銷
彷彿在拉著槍栓
藝術家的生活
去買一根蘿卜
--母親說
嘿,注意安全線
--警察說
大海呵,你在哪兒
--醉漢說
怎麼街燈都炸了
--我說
一個過路的瞎子
敏捷地舉起了竹竿
象拉出一根天線
尖叫而來的救護車
把我送進了醫院
於是我成了模範病人
響亮地打著噴嚏
閉上眼睛盤算著開飯的時間
一次次把血輸給臭蟲
沒有工夫嘆息
終於我也當上了醫生
提著粗大的針管
在走廊里踱來踱去
消磨著夜晚
傳說的繼續
古老的陶罐上
早有關於我們的傳說
可你還不停地問
這是否值得
當然,火會在風中熄滅
山峰也會在黎明倒塌
融進殯葬夜色的河
愛的苦果
將在成熟時墜落
此時此地
只要有落日為我們加冕
隨之而來的一切
又算得了什麼
--那漫長的夜
輾轉而沉默的時刻
愛情故事
畢竟,只有一個世界
為我們准備了成熟的夏天
我們卻按成年人的規則
繼續著孩子的游戲
不在乎倒在路旁的人
也不在乎擱淺的船
然而,造福於戀人的陽光
也在勞動者的脊背上
鋪下漆黑而疲倦的夜晚
即使在約會的小路上
也會有仇人的目光相遇時
降落的冰霜
這不再是一個簡單的故事
在這個故事了
有你和我,還有很多人
青年詩人的肖像
那從袖口拽出的靈感
沒完沒了,你
日夜穿行在長長的句子和
胡同里,你
生下來就老了
盡管雄心照舊沿著
禿頂的邊緣生長
摘下假牙,你
更象個孩子
一轉身就把名字寫在
公共廁所的牆上
由於發育不良,你
每天都要吞下幾片激素
讓嗓音溫順得
象隔壁那隻叫春的貓
一連九個噴嚏都
落在紙上,你
不在乎重復
再者錢也未必干凈
可人人都喜歡
救火車發瘋似地呼嘯
提醒你贊美
交過保險費的月亮
或都贊美沒交保險費的
板斧,沉甸甸的
比起思想來更有力量
天冷得夠戧,血
都黑了,夜晚
就象凍傷了的大腳指頭
那樣麻木,你
一瘸一拐地
出入路邊的小樹林
會會那幫戴桂冠的傢伙們
每棵樹
有每棵樹的貓頭鷹
碰上熟人真頭疼
他們總喜歡提起過去
過去嘛,我和你
大夥都是爛魚
回聲
你走不出來這峽谷
在送葬的行列
你不能單獨放開箱木
與死亡媾和,讓那秋天
繼續留在家中
留在爐旁的洋鐵罐里
結出不孕的蓓蕾
雪崩開始了--
回聲找到你和人們之間
心理上的聯系,倖存
下去,倖存到明天
而連接明天的
一線陽光,來自
隱藏在你胸中的鑽石
你走不出這峽谷,因為
被送葬的是你
峭壁上的窗戶
黃蜂用危險的姿勢催開花朵
信已發出,一年中的一天
受潮的火柴不再照亮我
狼群穿過那些變成了樹的人們
雪堆驟然融化,表盤上
冬天的沉默斷斷續續
鑿穿岩石的並不是純凈的水
炊煙被利斧砍斷
筆直地停留在空中
陽光的虎皮條紋從牆上滑落
石頭生長,夢沒有方向
散落在草叢中的生命
向上尋找著語言,星星
迸裂,那發情的河
把無數生銹的彈片沖向城市
從陰溝里張出兇猛的灌木
在市場上,女人們搶購著春天
陌生人
你在博物館
大理石地面上狠狠
摔了一交,鞋
在冰封的河上滑得很
遠,我坐在船上
似乎暈了船
不停地撥著電話
卻不知打給誰
下班鈴聲響了三遍
隨著沉默的人流
你絕望地盯住了紅燈
熱帶雨林中的落日
令人神往,我
把香蕉皮似的手套翻過來
抖落細沙和煙末
再刮掉寂寞的胡須
和肥皂沫一起
濺到模糊不清的
鏡子上,你跨過水坑
看見那陌生的影子
背後是廣告牌上的天空
一隻玻璃的鴿子
落在地上,我
鑽到床下尋找著
手被閃爍的星星劃破
昏暗的電影院里
你含著糖塊
為一個悲慘的故事
哭泣,我打開燈
靠在門上笑了
有那麼多機會和你認識
看來我們並不是
陌生人,門柄
轉動了一下
雨中紀事
醒來,臨街的窗戶
保存著玻璃
那完整而寧靜的痛苦
雨中漸漸透明的
早晨,閱讀著我的皺紋
書打開在桌上
瑟瑟作響,好象
火中發出的聲音
好象摺扇般的翅膀
華美地展開,在深淵上空
火焰與鳥同在
在這里,在我
和呈現劫數的晚霞之間
是一條漂滿石頭的河
人影騷動著
潛入深深的水中
而升起的泡沫
威脅著沒有星星的
白晝
在大地上畫果實的人
註定要忍受飢餓
棲身與朋友中的人
註定要孤獨
樹根裸露在生死之外
雨水沖刷的
是泥土,是草
是哀怨的聲音
關於傳統
野山羊站立在懸崖上
拱橋自建成之日
就已經衰老
在箭豬般叢生的年代裡
誰又能看清地平線
日日夜夜,風鈴
如文身的男人那樣
陰沉,聽不到祖先的語言
長夜默默地進入石頭
搬
㈨ 北島詩歌名句
一個四哥,名字叫什麼呢?北大的是個名字叫做萬屋山一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