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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川戶外活動

發布時間:2021-03-11 02:36:11

❶ 《江城子》 蘇軾

1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
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譯文
讓老夫也暫且抒發一回少年狂,左手牽扯著黃犬,右臂托著蒼鷹。頭上戴著錦緞做的帽子,身上穿著貂皮做的大衣,帶領千餘膘馬席捲過小山岡,威武雄壯。為了酬報太守,人們傾城出動,緊隨身後。我要親自搭弓射虎,看!咱多像當年的孫權,英姿勃發,意氣豪放。
酒意正濃時,胸懷更開闊,膽氣更豪壯。兩鬢已生出白發,這又算得了什麼!遙想當年,馮唐手持文帝的符節去解救戰將魏尚,使其免罪復職,什麼時候朝廷能派遣馮唐式的義士來為我請命,讓我像魏尚一樣受到重用,戍邊衛國呢?我也能拉開雕弓圓如滿月,隨時警惕地注視著西北方,勇敢地將利箭射向入侵之敵。

這首詞是蘇軾豪放詞中較早之作,作於熙寧八年(1075)冬,當時蘇軾知密州。蘇軾詞風於密州時期正式形成,這首詞即公認的第一首豪放詞。據《東坡紀年錄》:「乙卯冬,祭常山回,與同官習射放鷹作。」在作者生活的年代,宋朝的主要邊患是遼和西夏,雖訂立過屈辱的和約,可是軍事上的威脅還是很嚴重的。這首詞前段寫打獵的場面有聲有色。後段從打獵引申到「天狼」,表現出作者抗擊敵人的壯志和決心。全篇的氣概都很豪邁,大有「橫槊賦詩」的氣概,把詞中歷來香艷的吳儂軟語,變成可報國立功的黃鍾之音,拓展了詞的表現范圍,提高了詞的意境。

2 夢中了了醉中醒。只淵明,是前生。走遍人間,依舊卻躬耕。昨夜東坡春雨足,烏鵲喜,報新晴。
雪堂西畔暗泉鳴。北山傾,小溪橫。南望亭丘,孤秀聳曾城。都是斜川當日景,吾老矣,寄餘齡。

這首詞作於蘇軾貶謫黃州期間。他以自己「躬耕於東坡,築雪堂居之」自比於晉代詩人陶淵明斜川之游,融說理、寫景和言志於一爐,在詞中表達了對淵明的深深仰慕之意,抒發了隨遇而安、樂而忘憂的曠達襟懷。作品平淡中見豪放,充滿恬靜閑適而又粗獷的田園趣味。

首句「夢中了了醉中醒」,一反常理,說只有醉中才清醒,夢中才瞭然,表達了憤世嫉俗的情懷。此句表明,蘇軾能理解淵明飲酒的心情,深知他在夢中或醉中實際上都是清醒的,這是他們的共同之處。「只淵明,是前生。走遍人間,依舊卻躬耕」,充滿了辛酸的情感,這種情況又與淵明偶合,兩人的命運何其相似。淵明因不滿現實政治而歸田,蘇軾卻是以罪人的身份在貶所躬耕,這又是兩人的不同之處。蘇軾帶著沉痛辛酸的心情,暗示躬耕東坡是受政治迫害所致。「昨夜東坡春雨足,烏鵲喜,報新晴」,於一番議論後融情入景,通過對春雨過後烏鵲報晴這一富有生機的情景的描寫,隱隱表達出詞人歡欣、怡悅的心情和對大自然的熱愛。

過片後四句以寫景為主,極富立體感。這幾句中,鳴泉、小溪、山亭、遠峰,日與耳目相接,表現出田園生活恬靜清幽的境界,給人以超世遺物之感。作者接著以「都是斜川當日景」作一小結,是因心慕淵明,嚮往其斜川當日之游,遂覺所見亦斜川當日之景,同時又引申出更深沉的感慨。陶淵明四十一歲棄官歸田,後來未再出仕,五十歲時作斜川之游。蘇軾這時已經四十七歲,躬耕東坡,一切都好像淵明當日的境況,是否也會象淵明一樣就此以了餘生呢?那時政治黑暗,蘇軾東山再起的希望很小,因而產生遲暮之感,有於此終焉之意。結句「吾老矣,寄餘齡」的沉重悲嘆,說明蘇軾不是自我麻木,盲目樂觀,而是對餘生存在深深的憂慮,是「夢中了了」者。

這首詞的結構頗具匠心。首句突兀而起,議論中飽含感情。其後寫景,環環相扣,層次分明,緊扣首句的議論,景中寓情,情中見理。結拍與首句議論及過片後的寫景相呼應,總括全詞,以東坡雪堂今日春景似淵明當日斜川之景,引出對斜川當日之游的嚮往和在逆境中淡泊自守、怡然自足的心境。「都是斜川當日景」,這看似平淡的詞句,是作者面對遠去的歷史背影所吐露的心聲。

3 江城子 蘇軾
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

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 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
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
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
明月夜,短松岡

這是一首悼亡詞。作者結合自己十年來政治生涯中的不幸遭遇和無限感慨,形象地反映出對亡妻永難忘懷的真摯情感和深沉的憶念。
作者寫此詞時正在密州(今山東諸城)任知州,他的妻子王弗在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死於開封。到此時(熙寧八年)為止,前後已整整十年之久了。詞前小序明確指出本篇的題旨是「記夢」。然而,夢中的景象只在詞的下片短暫出現,在全篇中並未居主導地位。作者之所以能進入「幽夢」之鄉,並且能以詞來「記夢」。完全是作者對亡妻朝思暮念、長期不能忘懷所導致的必然結果。所以開篇使點出了「十 年生死兩茫茫」這一悲慘的現實。這里寫的是漫長歲月中的個人悲涼身世。生,指作者;死,指亡妻。這說明,生者與死者兩方面都在長期相互懷念,但卻消息不通,音容渺茫了。作者之所以將生死並提,除闡明題旨的作用之外,其目的還在於強調生者的悲思,所以,接下去立即出現「不思量,自難忘」這樣的詞句。「不思量」,實際上是以退為進,恰好用它來表明生者「自難忘」這種感情的深度。「千 里孤墳,無處話凄涼」二句,馬上對此進行補充。闡明「自難忘」的實際內容。王氏死後葬於蘇軾故鄉眉山,所以自然要出現「千里孤墳」,兩地睽隔的後果,作者連到墳前奠祭的時機也難以得到。死者「凄涼」,生者心傷。「十年」,是漫長的時間;「千 里」,是廣闊的空間。在這漫長廣闊的時間空間之中,又隔阻著難以逾越的生死之間的界限,作者又怎能不倍增「無處話凄涼」的感嘆呢?時、空、生死這種種界限難以跨越,那隻好乞諸於夢中相會了。以上四句為「記夢」作好了鋪墊。上片末三句筆鋒頓轉,以進為退,設想出縱使相逢卻不相識這一出人意外的後果。這三句有很大的含量,其中揉進了作者十年來宦海沉浮的痛苦遭際,揉進了對亡妻長期懷念的精神折磨,揉進十年的歲月與體態的衰老。設想;即使突破了時、空與生死的界限,生者死者得以仍然「相逢」, 但相逢時恐怕對方也難以「相識」了。因為十年之後的作者已「塵滿面,鬢如霜」,形同老人了。這三句是從想像中的死者的反映方面,來襯托作者十年來所遭遇的不幸(包括反對新法而乞求外調出京的三年生活在內)和世事的巨大變化。
下片寫夢境的突然出現:「夜來幽夢忽還鄉」。就全詞來講。本篇的確是真情鬱勃,句句沉痛,而此句則悲中寓喜。「小軒窗,正梳妝」,以鮮明的形象對上句加以補充,從而使夢境更帶有真實感。彷彿新婚時,作者在王氏身旁,眼看她沐浴晨光對鏡理妝時的神情儀態,心裡滿是蜜意柔情。然而,緊接著詞筆由喜轉悲。「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這兩句上應「千里 孤墳」兩句,如今得以「還鄉」,本該是盡情「話凄涼」之時,然而,心中的千言萬語卻一時不知從哪裡說起,只好「相顧無言」,一任淚水涌流。這五句是詞的主題:「記夢」。正由於夢境虛幻,所以詞的意境也不免有些迷離惝恍,作者不可能而且也用不著去盡情描 述。這樣,反而可以給讀者留有想像的空間。結尾三句是夢後的感嘆,同時也是對死者的慰安。如果聯系開篇的「十年」,再加上無限期的「年年」,那麼,作者對亡妻的懷戀,不就是「此恨綿綿無絕期」了么?本篇在藝術上值得注意的特點之一便是直抒胸臆,感情真摯。由於作者對亡妻懷有極其深厚的情感,所以即使在對方去世十年之後,作者還幻想在夢中相逢。並且通過夢境(或與夢境相關的部分)來酣暢淋漓地抒寫自己的真情實感,既無避忌,又不隱晦。「不 思量,自難忘」,「無處話凄涼」,「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等句,都反映了直抒胸臆與吐屬自然這樣的特點。另一特點是想像豐富、構思精巧。作者從漫長的時間與廣闊的空間之中來馳騁自己的想像,並把過去,眼前,夢境與未來融為統一的藝術整體,緊緊圍繞「思量」、「難忘」四 字展開描寫。全片語織嚴密,一氣呵成,但又曲折跌宕,波瀾起伏。上片八句寫夢前的憶念及感情上的起伏,下片前五句寫夢中的悲喜,末三句述夢後的喟嘆。情節,有起有伏;用筆,有進有退,感情,有悲有喜;極盡曲折變化之能事。再一特點是語言爽快,純系白描。由於這是一首抒寫真情實感的詞作,語言也極其樸素自然,真情實境.明白如話,毫無雕琢的痕跡。這樣質朴的語言又與不同的句式(三、四、五、七言)的交錯使用相結合,使這首詞既俊爽而又音響凄厲,恰當地表現出作者心潮激盪、勃鬱不平的思想感情。具有一種古詩和律詩所難以產生的內在的節奏感和扣人心弦的藝術魅力。
唐五代及北宋描寫婦女的詞篇,多數境界狹窄,詞語塵下。蘇軾此詞境界開闊,感情純真,品格高尚,讀來使人耳目一新。用詞來悼亡,是蘇軾首創。在擴大詞的題材,在豐富詞的表現力方面,本篇應佔有一定的地位。
本篇完全可以同潘岳的《悼亡詩》,元稹的《遣悲懷》以及南宋吳文英的《鶯啼序》前後輝映,相互媲美。

4天涯流落思無窮!既相逢,卻匆匆。攜手佳人,和淚折殘紅。為問東風余幾許?春縱在,與誰同!
隋堤三月水溶溶。背歸鴻,去吳中。回首彭城,清泗與淮通。欲寄相思千點淚,流不到,楚江東。

賞析:
此詞作於元豐二年(1079)三月蘇軾由徐調知湖州途中。詞中化用李商隱《無題》詩中「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句意,將積郁的愁思注入即事即地的景物之中,抒發了作者對徐州風物人情無限留戀之情,並在離愁別緒中融入了深沉的身世之感。別恨是全詞主旨,上片寫別時情景,下片想像別後境況。
上片以感慨起調,言天涯流落,愁思茫茫,無窮無盡。「天涯流落」,深寓詞人的身世之感。蘇軾外任多年,類同飄萍,自視亦天涯流落之人。他在徐州僅兩年,又調往湖州,南北輾轉,這就更增加了他的天涯流落之感。這一句同時也飽含著詞人對猝然調離徐州的感慨。「既相逢,卻匆匆」兩句,轉寫自己與徐州人士的交往,對邂逅相逢的喜悅,對驟然分別的痛惜,得而復失的哀怨,溢於言表。「攜手」兩句,寫他永遠不能忘記自己最後離開此地時依依惜別的動人一幕。「攜手佳人」,借與佳人乍逢又別的感觸言離愁。「和淚折殘紅」,寫作者面對落花,睹物傷懷,情思綿綿,輾轉不忍離去,同時也是寫離徐的時間,啟過拍「為問」三句。末三句由殘紅而想到殘春,因問東風尚余幾許,感嘆縱使春光仍在,而身離徐州,與誰同春!此三句通過寫離徐後的孤單,寫對徐州的依戀,且筆觸一波三折,婉轉抑鬱。
詞的下片即景抒情,繼續抒發上片未了之情。過片「隋堤三月水溶溶」,是寫詞人離徐途中的真景,將浩盪的悲思注入東去的三月隋堤那溶溶春水中。「背歸鴻,去吳中」,亦寫途中之景,而意極沉痛。春光明媚,鴻雁北歸故居,而詞人自己卻與雁行相反,離開徐州熱土,南去吳中湖州。蘇軾顯然是把徐州當成了他的故鄉,而自嘆不如歸鴻。「彭城」即徐州城。「清泗與淮通」暗寓作者不忍離徐,而現實偏偏無情,不得不背鴻而去,故於途中頻頻回顧,直至去程已遠,回顧之中,唯見清澈的泗水由西北而東南,向著淮水脈脈流去。看到泗水,觸景生情,自然會想到徐州(泗水流經徐州)。歇拍三句,即景抒情,於沉痛之中交織著悵惘的情緒。徐州既相逢難再,因而詞人慾托清泗流水把千滴相思之淚寄往徐州,怎奈楚江(指泗水)東流,相思難寄,怎不令詞人悵然若失!托淮泗以寄淚,情真意厚,且想像豐富,造語精警;而楚江東流,又大有「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之意,感情沉痛、悵惘,讀之令人腸斷。
此詞寫別恨,採用了化虛為實的藝術手法。作者由分別之地彭城,想到去途中沿泗入淮,向吳中新任所的曲折水路;又由別時之「和淚」,想到別後的「寄淚」。這樣,離愁別緒更顯深沉、哀婉。結句「流不到,楚江東」,別淚千點因春水溶溶而愈見浩盪,猶如一聲綿長的浩嘆,久遠地回響在讀者的心頭。

5江城子
(孤山竹閣送述古)

翠蛾羞黛怯人看。掩霜紈,淚偷彈。且盡一尊,收淚唱陽關。漫道帝城天樣遠,天易見,見君難。
畫堂新構近孤山。曲欄干,為誰安?飛絮落花,春色屬明年。欲棹小舟尋舊事,無處問,水連天。

〖賞析〗

這首詞作於宋神宗熙寧七年,是蘇軾早期送別詞中的佳作。詞中傳神地描摹歌妓的口氣,代她向即將由杭州調知應天府(今河南商丘南)的僚友陳襄(字述古)表示惜別之意。此詞風格柔婉卻又哀而不傷,艷而不俗。作者對於歌妓的情態和心理描摹得細致入微,栩栩如生,讀來令人感嘆不已。

上片描述歌妓餞別時的情景,首句表現她送別陳襄時的悲傷情態。「翠蛾」即蛾眉,借指婦女。「黛」本是一種黑色顏料,古代女子用來畫眉,這里借指眉。「羞黛」為眉目含羞之態。「霜紈」指潔白如霜的紈扇。她因這次離別而傷心流淚,卻又似感羞愧,怕被人知道而取笑,於是用紈扇掩面而偷偷彈淚。她強制住眼淚,壓抑著情感,唱起《陽關曲》,殷勤勸陳襄且盡離尊。《陽關曲》即唐代詩人王維《送元二使安西》詩譜入樂府後所稱,亦名《渭城曲》,用於送別場合。上闋的結三句是官妓為陳襄勸酒時的贈別之語:「漫道帝城天樣遠,天易見,見君難」。這次陳襄赴應天府任,其地為北宋之「南京」,亦可稱「帝城」。她曲折地表達自己留戀之情,認為帝城雖然有如天遠,但此後見天容易,再見賢太守卻不易了。

下片模寫歌妓的相思之情。「畫堂」當指孤山寺內與竹閣相連接的柏堂。蘇詩《孤山二詠並引》雲:「孤山有陳時柏二株,其一為人所薪,山下老人自為兒時已見其枯矣,然堅悍如金石,愈於未枯者。僧志詮作堂於其側,名之曰柏堂。堂與白公居易竹閣相連屬。」蘇軾詠柏堂詩有「忽驚華構依岩出」句,詩作於熙寧六年六月以後,可見柏堂確為「新構」,建成始一年,而且可能由陳襄支持建造的(陳襄於五年五月到任)。在此宴別陳襄,自然有「樓觀甫成人已去」之感。官妓想像,如果這位風浪太守不離任,或許還可同她於畫堂之曲欄徘徊觀眺呢!由此免不了勾起一些往事的回憶。去年春天,蘇軾與陳襄等僚友曾數次游湖,吟詩作詞。蘇軾《有以官法酒見餉者因用前韻求述古為移廚飲湖上》詩有「游舫已妝吳榜穩,舞衫初試越羅新」;後作《常潤道中有懷錢塘寄述古》詩亦有「三月鶯花付與公」之句,清人紀昀以為「此應為官妓而發」。可見當時游湖都有官妓歌舞相伴。她回憶起去年暮春時節與太守游湖的一些難忘情景,嘆息「春色屬明年」,明年將不會歡聚一起了。結尾處含蘊空靈而情意無窮。想像明年春日,當她再駕著小船在西湖尋覓舊跡歡蹤,「無處問,水連天」,情事已經渺茫,唯有倍加想念與傷心而已。

此詞上片寫人,下片寫景,兩片之間看似無甚聯系,其實上片由人及情,下片借景寓情,人與景都服從於離愁、別情的抒發,語似脫而意實聯。從風格上看,此詞近於婉約,感情細膩,但「天易見,見君難」,「無處問,水連天」等句,於委婉中仍透粗獷。

❷ 張炎——《高陽台·西湖春感》詩詞鑒賞

高陽台

【宋】張炎

接葉巢鶯,平波卷絮,斷橋斜日歸船。
能幾番游,看花又是明年。
東風且伴薔薇住,到薔薇、春已堪憐。
更凄然。
萬綠西泠,一抹荒煙。
當年燕子知何處,但苔深韋曲,草暗斜川。
見說新愁,如今也到鷗邊。
無心再續笙歌夢,掩重門、淺醉閑眠。
莫開簾。
怕見飛花,怕聽啼鵑。

〔注釋〕
①接葉巢鶯:杜甫詩:「接葉暗巢鶯。」
②斷橋:西湖孤山側橋名。
③西泠:西湖橋名。
④韋曲:在長安南皇子陂西,唐代諸韋世居此地,因名韋曲。
⑤斜川:在江西廬山側星子、都昌二縣間,陶潛有游斜川詩,詞中借指元初宋遺民隱居之處。

〔賞析〕
這首詞借詠西湖,抒發國破家亡的哀愁。開頭三句寫景,以景襯托國破家亡的凄涼。「能幾番游」二句最沉痛,抒發出朝不保夕的無限哀愁。下闋「當年燕子知何處」暗用劉禹錫「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句意,道出江山易主之恨。「見說新愁」以下,詞人傾訴個人的滿腔哀怨。再無心事追尋往日歡樂,聽到鵑啼,真教人肝腸碎裂,痛苦難當。全詞凄涼幽怨,悲鬱之至,尤其兩個「怕」字,真切地勾畫出詞人睹物傷情而又無可奈何的心情。
「接葉巢鶯,平波卷絮」,從寫景起筆,用平緩的筆調寫出了春深時景。張詞的頭一句就化用杜詩「接葉暗巢鶯」。在密密麻麻的葉叢里,鶯兒正在以歌表意「平波卷絮」寫輕絮飄盪,被微波捲入水中「斷橋斜日歸船」「斷橋」,一名段家橋,地處里湖與外湖之間,其地多栽楊柳,是游覽的好去處。張炎在這里寫的,正是抵暮始出的「歸船」。遊船如舊,而心情已不再。筆鋒一轉,「能幾番游?看花又是明年。」點出良辰美景仍在,卻是春暮時刻,未幾花將凋謝,只好靜待明年了。「春逝」的哀感彌漫於胸,只好挽留春天:「東風且伴薔薇住」,東風呀,你伴隨著薔薇住下來吧。而薔薇花開,預示著春天的即將結束。「到薔薇、春已堪憐」,春光已無幾時,轉眼就要被風風雨雨所葬送。「更凄然,萬綠西泠,一抹荒煙。」盡管春天尚未歸,西泠橋畔,卻已是一片觸目驚心的荒蕪。筆意剛酣暢,卻又轉為傷悲。西泠橋是個「煙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但現在只剩下「一抹荒煙」,今昔對比之強烈,已觸著抒發亡國之痛的主題了。
「當年燕子知何處?」起筆令人一振。此句代用劉禹錫詩:「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此詞在劉詩基礎上進一步點明了自己的故國之思。「韋曲」唐時韋氏世居地,在長安城南,「斜川」位於江西星子縣,陶淵明曾作《游斜川》詩,這里指西湖邊文人雅士游覽集會之地。「苔深」、「草暗」形容荒蕪冷落之狀。當年的繁華風流之地,只見一片青苔野草。昔日燕子如今也已尋不到它的舊巢。而且不光如此:「見說新愁,如今也到鷗邊」。詞人暗用了辛棄疾的兩句詞:「拍手笑沙鷗,一身都是愁。」意謂連悠閑的鷗,也生了新愁。白鷗之所以全身發白,似乎都是因「愁」而生的,因此常借用沙鷗的白頭來暗寫自己的愁苦之深。
「無心再續笙歌夢,掩重門、淺醉閑眠」,二句話,點出詞人的雨秋身份:貴公子和隱士。「莫開簾,怕見飛花,怕聽啼鵑。」「開簾」照應「掩門」,「飛花」照應「卷絮」,「啼鵑」應「巢鶯」,首尾呼應,營造了一種花飄風絮,杜鵑啼血的悲涼氛圍。張炎此詞用鳥聲結尾,這就使詞有凄切哀苦的杜鵑啼泣之聲,餘音裊裊,收到了很好的藝術效果。
這是一首寫春暮時景的詠物詞。寫春天的景色等是實寫,寫內心的亡國之痛則是虛寫。以景示情,以情帶景,堪稱「郁之至,厚之至」。讀耐人尋味,耐人咀嚼。張炎是一個婉約派的詞人,追念故國之思不是直接傾瀉而出,而採取不直言的手法。借「怕見飛花、怕聽啼鵑」委婉的方式來表達。此詞章法謹嚴,有自然流動之勢,只是詞文過於蘊藉,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其思想的軟弱性。

【簡析】

清人周濟論詞:"無寄旗不入,專寄託不出。"張炎此詞,無疑寄良深,寄託的是南宋將亡的愁恨。但倘一一指實,專尋"寄託",便難免落為牽附。他只是造成一種"流水落花春去也"的蒼涼氛圍,以襯他那蒼涼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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